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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原创]我的患难朋友(中)

川州文艺 2432阅读
田力
田力Lv.2楼主+关注
2013-04-25 11:49 来自辽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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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患难朋友 ( 中 )

这以后,天天办所谓的学习班,学习中央文件,向我交待政策,令我写交代材料。

我以让我好好回想、回想、好好考虑、考虑为由,还是拖着没有写一点东西。

吉林大学来的卜村燕、陈瘦恐两个人,急的抓耳挠腮的,他们又赤膊上阵了。他们冲我说:“我们都到你家去了,你妈都讲了赵宪君的一些问题,你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?”

我立刻回敬到:“你就还去问我妈得了,你别在这问我。”

我说这话后,姓卜的直翻白眼,真是把他的鼻子都气歪了。

我这人就是不怕横的、硬的。

审查进行不下去了。

不几天,县、镇的领导也来了。有一个是军代表,带个眼镜,不知道姓什么,他得知我的这种态度后,在现场也是大放厥词,向我叫号:“你要想顽固到底,我们就奉陪到底。”等等。

怎么办?还是学习呗。

一切又回到了原点。

这期间,他们说的话,我非常反感,几乎不看他们。

他们一看没有主张了,有人捅咕叫老齐跟我说说。

镇“人保组”的齐宪景对我说:“刘老师,我说点我个人的看法,如果你认为不能接受,就当我没说,你看中不?”

我表态让他讲。

他说的大意有两点:一是大势所趋,胳膊拧不过大腿,这是组织搞的运动,你个人有多大能耐对抗到底?二是可能你认为,现在组织掌握的与你自己认为的有出入,这不要紧。实事求是嘛,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,如实说清楚嘛。我们几个都是局外人,谁也不清楚当时的情况,只有你自己最能说清楚,你要自己解放自己。我的看法是,咱们先不去下结论,你如实把与赵宪君交往的前因及过程都交代清楚了,我看对我们、对你自己,都是卸掉了压在身上的包袱,我们都解放了等等。

虽然,镇“人保组”的齐宪景是当时公安的人,但是并没有象那些人对我恫吓或者是炫耀武力镇压,相反是如此通情达理,对我如此客气。

我当时很受感动,我想在这种场合还能有人把我当人待的,真属凤毛麟角,上哪里去找啊。

而那些势利小人,落井下石,他与那些人就是不一样。

于是,我表态说,我考虑考虑。

以后那些天,我就开始写与赵宪君交往的前前后后,我如何认识的他,如何参加小“红旗”组织、我们怎样被压垮的、我到赵宪君家和赵宪君到我家都干了什么事情、在萧维加(其父为萧三,母亲叶华为德裔,他们怀疑是苏修特务,是我们的黑后台)家里干了些什么、与高绪武、邵小妹他们交往又干了些什么、“文革”时武斗期间我们为什么要退出,我们集聚在一起都干了什么、与长春的十六军杜海林副军长接触干了些什么……

我被圈在北票镇里,白天写,晚上写,几天的功夫写了好几万字的交代材料。

齐宪景看了之后跟我说,“你怎么写的有点象长篇小说似的,过程是不是写的太细了?”

这一段时间,他们看到了齐宪景讲话我还能听进去,别人也就不再往前凑合了。

县“人保组”的秦子富说这几天胃口不好,要去医院看看,他离开后再没有出现。(老秦一直不多言多语,对我还是挺客气的。)

王玉讲学校已经离开多日了,也得回去看看,他也不来了。

县教育组的那个王八蛋也走人了,而他们对我说的理由是,他们单位有事情需要他回去处理。

最后,就剩下吉林大学来的三个人、齐宪景,还有学校的两个负责我专案的王福来师傅和王树波,总共就六个人了。

吉林大学来的那几个人看到我的写的材料后,很不满意,认为我是在给自己开脱,在他们看来,我们几个人就是反革命的小集团,我与赵的关系还胜过别人,问题相当严重。

但是,他们认为的我们有一系列反革命言论,我无论如何也是写不出来的。他们在我身上再榨不出多 少油水了,再说他们在这小小的北票县城里已经陷入好几个星期了,觉得我的价值不大了,他们打马回府了。

吉林大学来的那几个人,拍拍屁股走了,可是给北票县的官老爷们留下一个大大的难题:刘××的问题是什么问题?怎么给他定性?他们商量来商量去,不知如何是好。

最后,是学校的领导人王玉出面向我交代:“虽然赵宪君的问题你交代过了,但你的问题并没有完,你不要心存侥幸心理,还是要老老实实地交代自己的问题,有多少交代多少,绝不能对组织隐瞒,更不能欺骗组织。你的问题是相当地严重了,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格教学生了。从现在起,你继续接受组织对你的深入审查,地点还是在镇里,不能去学校接触任何人,但是,晚上可以回家了。每天按时到镇这个会议室,赵宪君的问题、别人的问题也是可以继续向组织交代的呀,你自己没有交代的问题,你也要老实交代呀。如果不是吉林大学的人来北票,你在文革中干的那些事儿,不就蒙混过去了吗?现在的重点是交代你自己的问题的时候了。……”他说话,咬文嚼字,慢慢吞吞,又拉细了嗓音,有时候象老娘们腔似的,有时候象老太太腔似的。反正我听着是特别的憋扭,我听到的声音象是从他的腮膀子两边发出来的,难听死了。

他又给我点出了:我给赵宪君以“郭南”名义写暗信、我在长春公社派新生时刷大标语、我去北京萧三家(萧维加的父亲手稿等重要资料)往长春抗一麻袋“黑材料”为他掩护等,都极需彻底地的交代清楚。

就这样,我在镇里又呆了几个星期。

再到后来,所谓的九人专案组,最后就剩下三个人了。

齐宪景看到我按着他说的去做了,很高兴。他也跟我说,这回他也得上医院了,他扭过头跟我说:“你看,我这急性子的人,一着急上火,就闹毛病,不去医院不行了。”

我一看,他脖子后面长了好几个大疖子,有的都快出头了,如果不去医院还真怕感染。

齐宪景这人心直口快,没有把我当专政对象,还象请示似的与我交谈。以后的接触长了,他的这一特点越发明显了,我们彼此之间都有了好感。

时间过了“五、一”,他们说我的问题还没有审查清楚,需要继续在镇里办学习班。现在还不能回学校,已经没有可能让我上课了。

后来知道,这一段时间,他们派出了王福来师傅和王树波两个人,去了长春对我做外调。从我在小学、中学,一直到大学的情况,我父亲的情况,我长春家庭的情况等等,方方面面,调查了个底朝天。

一直到六月份,王树波他们回来后,才告诉我暂时可以回家了,但问题并没有结束,随时听候处理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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